我攥着医院冰凉的栏杆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七个月前生产那天的剧痛仿佛还在腰间蔓延—
我攥着医院冰凉的栏杆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七个月前生产那天的剧痛仿佛还在腰间蔓延——宫缩到晕厥前，我看见护士举着裹着胎衣的襁褓跑向走廊尽头，再睁眼时，病房空得像被抽走了半条命。老公坐在床边削苹果，果皮断成参差不齐的节："医生说...没保住。"他声音闷得像塞了团棉花，可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，总觉得那圈金属泛着血锈味。情人节凌晨三点，我被手机震动惊醒。老公的微信界面亮得刺眼："宝贝妹妹，永远爱你~"转账金额1314元的红光刺得我视网膜发疼。聊天记录倒带般翻涌：去年中秋他说"去车站接妹夫"，其实是陪她在迪士尼看烟花；我孕吐到脱水时，他"出差"的酒店记录显示就在本市；甚至我大着肚子去超市买叶酸，撞见他搂着个穿孕妇装的女人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"表妹"，是他藏了十年的亲妹妹，小腹平坦得像片未经开垦的荒原。"孩子很健康，阿姐。"上周家庭聚餐时，她摸着根本不存在的孕肚冲我笑，钻戒在水晶灯下晃得人头晕。现在我终于懂了，产科走廊尽头那声响亮的啼哭，原来属于我的骨血。他们早就算计好了：用假孕骗我放松警惕，等孩子落地就抱走，反正"高龄产妇容易难产"是现成的借口。我翻出检查单，末次月经日期被人用修正液涂改过——原来从一开始，这场生育就是场精密的掠夺。"发什么神经？"老公被我拽醒时，拳头带着酒气砸在我太阳穴上。我看着他睡衣上沾的长发，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说"去照顾流产的妹"，身上却有陌生的玫瑰香水味。指甲划过他颈侧，却在看见梳妆台上的全家福时骤然泄了力——照片里他妹妹站在我们中间，笑得像朵带刺的蔷薇，而我捧着假肚子，像个滑稽的提线木偶。重生回到刚测出双杠的那天，验孕棒在掌心发烫。洗手间镜子里的我眼角还没长细纹，肚子平坦得能看见肋骨。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，是他带着妹妹来"庆祝"了。她穿着我去年送的羊绒衫，亲昵地挂在他臂弯里："阿嫂孕吐时，我来住下照顾吧？"他笑着揉她头发，动作和哄我时一模一样。此刻我盯着垃圾桶里的验孕棒，指尖发抖。如果按前世轨迹，三个月后她会假装怀孕住进客房，用掺了安眠药的汤让我昏睡，再让老公抱着我的孩子消失在雨夜。但现在我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，突然想起产房里那个护士欲言又止的眼神——或许那天跑向走廊的，不是夭折的死胎，而是被调包的活婴？"阿姐在发什么呆？"她探进头来，甜美的笑里藏着钩子。我看着她无名指上和老公同款的尾戒，突然握住她手腕。皮肤下没有胎心监护仪该有的胎动脉搏动，体温凉得像具橱窗里的假人。"妹妹的预产期是哪天呢？"我盯着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，指甲掐进她腕骨，"不如我们一起去做四维？我想看看...咱们的宝宝是不是长得很像。"她脸色瞬间煞白。客厅传来老公哼歌的声音，他正往果盘里摆她最爱吃的车厘子。我摸着口袋里刚买的录音笔，突然想起前世在养老院听到的那句话："护工最清楚谁没靠山。"现在我的孩子就是他们的"靠山"，而我，要做那个掀翻棋盘的人——当血脉被当作掠夺的筹码，当婚姻成为偷婴的温床，是该用余生追查真相，还是用重生的机会亲手碾碎这场骗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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